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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注视(预警)(19 / 22)

下,可也不禁恼怒起来,这个男人简直到了令人可恨又可笑的程度了,他有什么资格生气?

“我们的儿子?”

他死死地瞪着龚英随,“你强奸我,骗我,让我好不容易熬到毕业的时候留下这么大的累赘。”

“可医生却告诉我把他打掉我也会没命。”

“我能怎么办?受着别人嘲异的目光大着肚子去工作,几次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,只能躲在废弃的房子里熬过去。”

“有多少次,我腹痛得快要昏死过去,我拿着刀想狠狠地捅进我的肚子,让他别再这么折磨我。”

“但我不能这么做。”陈调突然红着眼抓住龚英随的衣领,他气得急了,又突然在这苦涩中尝出那么点委屈,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,近乎崩溃地开口,“我不想死,龚英随,我不想死……”陈调就这么哭出声了,他苦了这么久,支撑他活下去的不过是毕业后完完全全可以自己支配的幸福的未来,还有对龚英随的那难以割舍的爱恋,当他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,却让他遭遇这种事。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掉出来。想极力压制,却仍是颤抖着喘息,每一声悲鸣,都打在龚英随的心上。

他觉得陈调崩溃破败得漂亮,像被人蹂躏的玫瑰,是他一直以来的玫瑰。他的玫瑰因他而绽放,因他而枯萎,不,他的玫瑰永远不枯萎,陈调痛苦的眼泪让他更加鲜艳勾人,漂亮,太漂亮了。

可他却也为这种漂亮感到心痛。

这是龚英随第二次觉得心痛,像被细细的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,让他痛得说不出话,这痛一直蔓延至全身,就连眼睛都生出一种酸涩感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做,只能手脚慌乱地抱住面前崩溃不堪的男人。

他听见陈调用让人悲哀的腔调再次开口,“即便是这样,我生下他的时候却差点死在手术台上。”

龚英随心猛地缩紧了,觉得喘不上气,眼眶湿润,像多出了什么东西。

“我的人生差点被那个强奸犯,那个强奸犯的儿子夺走。”

“你说我怎么能不恨?”

他紧紧地咬着牙,所有的情绪一齐涌上来,杂乱得让他头晕眼花,脸都被逼红了,脑袋闷闷的像缺氧。手里抓着龚英随的衣服不放,指尖都泛白了,甚至连指缝间都能感到刺痛。他闭了闭眼,想到刚出生的陈误,小小的脸皱在一起,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长了张漂亮的脸。

生活过得这么艰辛,这个孩子一定是畸形的,脆弱的。但是,“从医院里醒来后,医生告诉我,我的孩子是一个健康的小男孩儿。”

“看见他的那一瞬间,我释怀了。”

他不恨他。

“我用整整三年去适应生命中出现的唯一的亲人,我们省吃俭用,过着底层的生活,过着和我期望的完全不一样的生活。”

看着神色有些空白的龚英随,陈调觉得想笑,他松开龚英随的衣领,上面皱着,半天都松展不开。

“可这个时候,你却告诉我,这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
“你说,‘我们’。”

“你还说,‘误’这个字不好。”

陈调的眼泪又掉下来了,“怎么可以这样呢,龚英随。”

龚英随一顿,他感到难以呼吸,心脏被陈调攥在了手里似的,和那衣领一样,即使现在松开了,也抚不平。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为陈调的歇斯底里感动兴奋,爱人的悲痛与崩溃都使龚英随为之战栗,美极了,漂亮极了。可他也无法控制自己因为陈调的悲哀和眼泪而痛苦。

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心痛,是在b国的心理医生那里,他坐在那个令人烦躁的椅子上,这一次医生加大了电击的力度,或许是为了更加刺激他的大脑,因为他们说人的感情的最起始是来源大脑。于是他瞬间被电到心脏麻痹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,然后从心脏的位置开始,浑身就止不住的发痛起来,他差点没从电椅上下来。

而这第二次,不借助任何外力,仅仅是因为陈调。

总是这样,陈调总能给他很多从没经历过的感觉,无论是恐惧,还是痛苦,这些奇怪的情感让他浑身不适,像是强加在他身上的厚重的包袱,让他无法和之前一样随心所欲。

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,甚至说极其厌恶。他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,但目前为止,他暂时还想不到任何应对的方法。

他尽量轻柔地把陈调再一次搂进怀里,但手上还是控制不住地愈发用力,

“那我们就不改名了,好不好。”

“就叫陈误,听你的。”

陈调心中郁积着怨气,却是沉默着不说话也反抗。眼里的目光诡异地闪烁了下,又暗了下来。像在压制着什么。

当天龚英随上班的时候,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太对劲,他觉得疲倦,懒得和那些人装什么亲和的上司,整天都面无表情,甚至口无遮拦地辱骂只是犯了点小错的下属,不带感情地吐出那些不像样的脏话,像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似的,让人不自觉地害怕起来。

龚英随一个人待着办公室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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